【全职】庄周梦蝶
#双叶亲情向
#伞修橙友情向
#非原著设定
这是一篇lo主想写很久的梗，最近几天趁开学前爆肝写了出来。对lo主来说算是一篇意义蛮大的东西……
有点东西在里面，只看你吃不吃得出来。
有什么想法欢迎来和lo主一起讨论！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蘧蘧然不知周也。俄然觉，则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庄子·齐物论》）
他手里捧着一个金色的奖杯，在聚光灯下闪着金属光泽。
本应令人热血沸腾的欢呼声却离他越来越远，远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手里冰冷的触觉。冷得如同掉进冰窖一般，透过胸膛直达心脏。
紫色的蝴蝶。
白色的挂饰。
重复，重叠，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在同一个画面。
几近窒息般的压迫感。
他从床上猛然坐起大口喘息着，22度的空气直灌喉咙里却不知冷暖。头顶的空调安静地运行着，玻璃窗因楼下的深夜施工而微微震颤，音响里《梦中的婚礼》仍在轻轻流淌完最后一小节，混乱的噩梦里的压迫感没有因为醒来而消失。
叶秋下意识伸手打开了床头灯，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拿起了手机，4:45的数字正巧跳动到4:46，与前两日惊醒的时间无比接近。
黑暗总是让人心悸的，而接近5:00的黎明，是长夜中最黑暗的时刻。
叶秋握着手机，看着窗帘缝隙中透过的一线天空，漆黑一片。似已戛然而止又似有无限延伸。手机的壁纸逐渐暗淡下去，隐约看见两个少年的身影一闪而没。
室内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响起一声清脆的开关声。叶秋关掉了灯，灯管的余光虽渐渐黯下，室内却有了一丝模糊的光亮。
第一缕曙光透过帘隙落在地板上，也落在叶秋的脸上。黎明过去，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不久便看见小半个太阳露了出来。
天其实亮得很快，一眨眼它就亮了。
“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五月二十九号。”
有些事也很快，但你连眨眼都来不及它就来了。
上午十点，叶秋所住的小区仍然十分安静，除了隔壁楼养鸽子的大爷那偶尔传来放鸽子的翅膀扑棱声。叶秋对着镜子正在整理了西装，却死活打不好领带。正巧门铃声响起，他只好匆忙地打个结便去开门。
“嗨，不见不散。”穿着黑裙子的姑娘笑意盈盈站在门口，全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和叶秋形成了对比。
“来得真是早……怎么，今年不自己过去？”叶秋将人请进玄关，带上门有些无奈地，“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你晚点不成？”
“我看出门还挺早就过来了，而且不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苏沐橙笑笑拉过了人，熟练地将领带打好，“你不会绑领带？之前不是戴易拉得吗。”
“易拉得洗了，不然哪用这么麻烦，不过话说起来你打领带打得还不错啊。”叶秋边说边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领子和皱褶，一回过头发现苏沐橙安静地看着他，于是不自在地拉拉缩起的衣角走近两步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嘿，发什么呆？”
“……是吗，以前帮别人打过几次来着。”苏沐橙回过神来，沉默半晌后轻轻说完又笑了笑，“你们两兄弟的小动作真的一模一样。”
“……是吗。没怎么留意过。”苏沐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叶秋有点懵。叶秋只好掩饰般低下头拿起桌上的一串钥匙，随便理了理有些复杂的情绪，“走吧，别让他等太久。”
苏沐橙点点头，出门时顺手抽出门旁伞架的两把伞递了一把给人。叶秋自然地接过，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如同越发沉默的天空。
注定要有一场大雨打破一切宁静。
“这都能下雨……”叶秋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让苏沐橙先进去，感受到钻进脖子的几丝清凉赶紧拉开主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把伞放在后座启动了车，“你在哪儿订的花，韵馨？”
“……嗯，就那儿。”苏沐橙偏过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透过窗的倒影看见内后视镜上悬挂了一个晴天娃娃。娃娃面朝着车内，轻轻地晃动着。
“你车里也有这种小挂件？”苏沐橙看着晴天娃娃有点惊讶。
“这个啊……以前捡回来的，看好看就挂着了。”
“哦……”苏沐橙嘴角微弯，重新看回窗外。
一丝丝的雨落在窗上如同布上拙劣的针线活，歪七扭八，越来越密，最后模糊了窗外的一切。
“哥哥！下雨了！”小沐橙扑到苏沐秋的怀里，看着窗外下得稀里哗啦的倾盆大雨怕得瑟瑟发抖。
“沐橙别怕，”苏沐秋安抚了一下妹妹，变戏法般从背后拿出一个娃娃，“沐橙你看，这是晴天娃娃。只要你看着它的笑脸，它就会保护你不用怕下雨了。”
“真的吗？”沐橙擦了擦眼泪，眨了眨眼睛。
“当然是真的啊，你看雨都停了。”叶修在隔壁搭腔，丝毫没有在意苏沐橙打断了他们的磨合练习。
苏沐秋朝叶修比了个大拇指，两人无言笑笑。
《D大调卡农》的前奏拉回了苏沐橙的思绪。她扭过头，正好看见叶秋打开了车里的音响，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不能更熟悉。
“打开就是这首……还正巧去看他。”叶秋的声音传到苏沐橙的耳边，在悠扬的小提琴声中轻飘飘地听不清任何情绪，“你还不知道吧，在你之前，叶修用我的名字组了一个搭档，和他前搭档在这里还有点名气。后来他前搭档去世了，他才用回他自己的名字找了你。我那时候其实不会弹钢琴，是叶修会。但所有人都以为，叶修其实是叶秋化名，你也是吧。”
“……我知道。和你第一次见面之前，我就知道真正的叶秋并不会弹钢琴。”苏沐橙朝闻言看着她有些诧异的叶秋微笑，“你还不知道吧，这个搭档，就是我哥苏沐秋，所以你哥化名叶秋这件事，我哥告诉过我。”
“……原来这样。”叶秋愣了半晌无奈地，“怪不得第一次看见我完全不吃惊……说起来，你哥为什么每次演出都看不见脸也不报名字。”
“我哥他不喜欢人前高调，就连他们班的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会拉小提琴。”
苏沐橙将手放在窗上，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玻璃发出细微却有些沉重的声音，似乎也一下下敲在叶秋心里。
机械地停车，开门，直到苏沐橙取了花放好在后座拍了拍他，他才如梦方醒。抹了一把脸重新启动，车里却安静了很多，就连窗外渐小的淅淅沥沥的雨声都清晰可闻。
“有空弹首吉他给我听吧。”到了墓园门口，停车时，苏沐橙突兀地说，“叶修说过你弹得不错。”
“难得啊，他会夸我。有空的话一定。”叶秋下车，替苏沐橙拉开车门。捧着那束花站在雨停后初出的太阳底下，“这花挺好看，还真是每次都不同的啊。”
“是啊，总是同一种花多单调。”苏沐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是什么花？”叶秋看着一朵朵花瓣重重叠叠的花有些疑惑，“不太像普通的黄菊啊？”
“不知道啊，看着好看就买了。”苏沐橙嘴角笑意更深，转身走进墓园。
树叶尖上仍有雨水滴落，滴在地板上发出戛然而止的落地声。树梢的积水落下也湿了两人的肩头，在黑色的布料上晕开了一小片更深的黑色。一块石碑安静地伫立在他们面前，只有一束枯萎多时的矢车菊，花瓣在一场雨后零落满地。
苏沐橙拿起了那束矢车菊梗，轻轻扫了扫掉落的花瓣。叶秋将新的花束放在石碑前，摆好了位置。在难得一遇的雨后风中，苏沐橙的黑色裙子微微扬起。
“……叶修，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五月二十九号。”叶秋开口，带着无奈的笑意，“你一向不喜欢过，这几年被我们强制过了几次，也不知道你开不开心。”
苏沐橙一言不发，静静地低头看着石碑上镌刻的他的名字，任由发丝在脸庞胡乱飞舞也不整理。
“有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回来了，”叶秋顿了顿，眼眶微红却还是笑着，“混蛋，什么时候在我的衬衫上留下烟味的——就算我洗了这么多次，还是洗不掉。”
“中午好啊，生日快乐。”叶秋沉默了一会儿，苏沐橙拢了拢面前的碎发终于开口，“今年的花是麦秆菊，比去年的还多几朵哦，而且有几种颜色，不只是蓝色了。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你的钢琴不会蒙灰的，放心吧。”
随即是两人的沉默。
影子从一点点缩短再到拉长一点点，才终于被叶秋打破了沉默：“走吧。”
苏沐橙随着叶秋一路走出墓园，在坐进车里拴好安全带后忽然开口：“急吗，找个地方坐坐？”
“我想去看看叶修的钢琴。”叶秋将脸朝外的晴天娃娃摆正回车内，扭动车钥匙。引擎发出了低沉的咆哮，驶出车位奔驰在路上，“可以吗？”
苏沐橙指了指前方分岔路的其中一边微微一笑：“那就直接上我家坐吧。”
一路上都意外地顺畅，拐了几个弯，最终在苏沐橙的示意下停在了一栋小楼前。一路走到三楼，苏沐橙打开了其中一扇门，叶秋放缓了脚步走了进去。
“钢琴就在那儿，你自便，我去给你倒杯水。”苏沐橙指了指放在客厅一角的钢琴，便走去了厨房。电视机旁的音响被打开了，正在缓缓播放着的是那首《D大调卡农》。
叶修的钢琴是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在白墙和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光，显然被有心人打理得非常漂亮。叶秋不敢伸手触碰，生怕留下他的指印。
陌生又熟悉的钢琴就在眼前，但叶秋脑海里的却不是叶修。
他感觉自己好像坐在钢琴椅上，旁边是一个少年拉小提琴，一收一放，一来一回，就像默片一样没有任何声音，不知道他在演奏哪首乐曲。
最后还是一声陶瓷叩在玻璃上的清脆响声惊醒了叶秋。叶秋回过头，看到茶几上摆放着一杯冲好的咖啡。苏沐橙坐在沙发上朝他抱歉笑笑：“好像打扰到你了。”
“没有的事，稍微出了下神而已。”叶秋离开了钢琴旁，端起杯碟坐在了沙发的另一旁，拿起杯子轻磕了一下碟，喝了一小口便放下。没有留意到苏沐橙端着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叶秋看向了窗外树梢上的绿叶，“钢琴打理得真好。”
“这大概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苏沐橙低头握着杯子，语气模糊在黑咖啡里，“你知道吗，没有了钢琴的小提琴，再完美也不过是独奏。”
没有了叶修的苏沐橙，即使凭借小提琴成名，也不过是一个孤独的小提琴演奏家。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连着叶修和我哥的份一直拉下去。”放下杯子，苏沐橙脸上带着暖融融的笑意。
叶秋的目光从苍翠的树梢移开，落在墙上的一张三人合影上。正中央的叶修与一个眉眼间与苏沐橙很相像的少年勾肩搭背，苏沐橙就在两人中间比着“V”字笑得灿烂。
“问你个问题，你相信双生子感应吗。”叶秋开口，明明是疑问句却是陈述句的语气，他顿了顿又接着继续，“其实我一向不相信的。但是不久前我去学琴，碰到钢琴的那一刻，我信了。”
“五年前的车祸失忆之后，我的脑子曾经一片混沌。我分不清我是谁，我到底是叶秋还是叶修。可是当我面对钢琴一片空白，提起手却连do都找不到的时候，我知道我不是叶修。因为就算是车祸失忆，都不是足够影响到他的冲击。”
“五年来，很多记忆在我脑海里渐渐复苏，除了我和叶修的，还有叶修和你哥的，叶修和你的。他的记忆像碎片一般在脑海深处散落着，就像感应一样，偶尔会浮现出来。”
“所以我去学了钢琴。碰到琴的那一刻，我准确无误按下了do。”
叶修一直从未离去一般，之于叶秋，之于苏沐橙。
叶秋的语调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但苏沐橙听出了叶秋说“do”的时候尾音轻微的颤了一下，她没有说什么，一直等到屋子里只剩挂钟的滴答声和轻轻的呼吸声。
端着的咖啡早已凉透，她喝了一口竟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放下茶杯，苏沐橙起身走进其中一个房间，出来时提着一个黑色的吉他袋子，举在叶秋面前：“弹一首？”
接过吉他袋子，叶秋懵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拿出吉他调整好姿势，叶秋试了一下吉他的音准，清了清嗓子。
抬起头正欲弹的时候看见苏沐橙就坐在一旁朝他笑着，一阵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叶秋迟疑了半秒还是弹了下去：
“This time, This place 这个时间 这个地点
Misused, Mistakes 浪费和误解
Too long, Too late 太长的时间 太晚了
Who was I to make you wait 是我让你等了太久”
叶秋的声音让人很舒服，就像旷野上的一阵风，枯黄的野草翻起了波浪，连带着苏沐橙的记忆也翻回了从前的一页。
“厉害啊，没想到你会弹吉他。”苏沐秋抱着小提琴，坐在椅子上开起了叶修玩笑。
叶修放下手里的吉他，指了指不远处坐着的苏沐橙：“沐橙吵着要听钢琴以外别的，我看到我弟吉他落这了我就顺手了，你们可千万别告诉我弟。”
“成。不过继续练吧，过两天就要演出了。”
苏沐秋和叶修在不远处合奏着歌曲，苏沐橙呆呆地看着在吉他架上放着的吉他。吉他面上反射着太阳光，而她想起的却是叶修有些沙哑的烟嗓弹唱着吉他：
“……For though they may be parted 即使他们被迫分离
There is stilla chance that they will see 他们仍有机会相见
There will bean answer, let it be 都将会有一个答案 顺其自然”
“……Been faraway for far too long 虽然一直离你遥远
I keep dreamingyou'll be with me 我依旧幻想着你和我在一起
and you'llnever go 而且你永远不会离开”
苏沐橙回过神来时，叶秋仍然专注地唱着，低着头的模样像极了苏沐橙印象里的叶修。她只是一次又一次闭眼、睁开，听着旷野上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And I forgive you 我会原谅你
For being awayfor far too long 原谅你离开那么久”
“哟，弹得还行啊。”叶修叼着烟笑着说，“哪天我们俩来一首？”
“你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叶秋冲叶修翻了个白眼，“你又抽烟？除了在钢琴方圆五米范围内不抽你还真是哪儿都叼着烟啊。”
“我会的事儿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叶修笑笑坦然地收下这个卫生球，不动声色地将烟摁在烟灰缸里摁熄了，“成了找天来一首吧。”
“喂我还没同意啊，你上次搞断了我两根弦我还没和你算账。”叶秋忿忿不平地控诉着。
叶修搭住叶秋的肩拍了拍：“行了两兄弟计较什么，我后来不都重新买回来了。”
“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啊，得了你不是明天还有比赛吗！”叶秋没好气地打掉叶修的手，后者假装很疼似的搓了搓。
“你很紧张我的事儿啊，看来你很期待哥站在领奖台的英姿嘛。”
“叶修你给我滚！”
“——So keepbreathing 所以要活下去
'Cause I'm notleaving you anymore 因为我不会再离开你
Not leaving 不会再离开
Hold on to meand, never let me go 抱紧我 不要离我而去”
叶秋的回忆突兀地模糊了起来，开始渐渐清晰时却听见有人说了一句话。
“叶修！”
画面清晰起来，叶秋的视角里却只看见叶修手里抱着一个熟悉的金色奖杯，看不清脸，身旁灰尘弥漫。
那个奖杯跟这几晚噩梦里梦到的那个奖杯一模一样，出现在一段陌生的，从未想起过的回忆里。
叶秋意识到，在这么多年之后，车祸那天的记忆终于浮出水面。
不可避免地手一抖，最后一个音节突兀地脱了节，叶秋愣在了原地，就连苏沐橙的呼唤都浑然不觉：“叶秋？叶秋你没事吧。”
意识和知觉渐渐回归现实，感受到苏沐橙推了推自己，叶秋闭了闭眼睁开，将吉他轻轻靠在沙发边上，揉揉额角轻轻摇头：“可能……有点累了而已。”
“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沉默了很久之后，苏沐橙开口。叶秋愣了愣，没想到苏沐橙会这么问。他抬头，看见苏沐橙平静地看着他，目光中是令他慌张的隐藏无所遁形的水波不兴。
“……是。”叶秋心里不禁感慨一句女孩子果然心细如尘，“我记起了一点东西，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抱歉……我还是有点在意五年前发生了什么。”苏沐橙微低下头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里似乎氤氲着雾气，“你就当我没问过吧，我知道想起这段回忆你一定不会好受。”
“我理解，你不需要道歉。”叶秋拍了拍苏沐橙，心里很沉重，感觉就像心在一点点沉下去。
就像沉在深海里一样，底下是深渊，只有漆黑一片。
如果沉到底，那么深渊尽头是什么。
他不可抑止地想起那个金色奖杯，却毫无印象在哪里见过。
“我能不能问你件事，你知不知道叶修有个金色的奖杯。”叶秋看向苏沐橙，正好看见她整个人滞住，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你……知道？”
“他临终前托付给了我一个奖杯，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苏沐橙哽咽了一下，声音有些哑，“车祸那天我赶到医院时你已经在抢救了，他在抢救室前仍然抱着那个奖杯，额头被杯尖磕得血肉模糊……他看到我塞了给我之后就昏过去了……我……”
苏沐橙转过身去，哽咽到无法继续说下去。
“交给……你了。”他笑了一笑，轻轻将奖杯推到她怀里。她泪眼模糊，却看得很清楚。
他嘴角上扬，留给她一个微笑和一个奖杯。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苏沐橙的头，她回过头，恍惚间似乎听见了叶修很少显露的温柔：“别哭了。”
叶秋收回了手，给苏沐橙递过了纸巾：“叶修大概不希望你为他伤心这么久的。”
“谢谢。”苏沐橙接过了纸巾，擦了擦眼睛深呼吸平息了一下情绪。
两人再次一言不发，挂钟的指针已然指向3:00。
叶秋一直在回想起那座金奖杯，除了回忆里叶修抱着的奖杯，还有梦里见到的奖杯，虽然都很模糊，但是大抵都是一个模样。他不知道奖杯到底有什么意义，但它就像塞在回忆缺口上的一块砖头，他想搬开，但是却无从下手。
“叶秋。”苏沐橙开口，“我觉得，奖杯应该交还给你了。”
叶秋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可那是叶修交给你的，我不应该带回去。”
“这个奖杯，本身就属于他。”苏沐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皱褶走进房间，出来的时候抱着一个盒子。苏沐橙放在叶秋膝盖上，对叶秋微笑，“交给你了。”
叶秋低头看着瓦楞纸盒，膝盖上是里面那件东西沉甸甸的重。但沉重却又有些不真实，就像做梦一般。
三点的太阳从窗户投射下来，叶秋的影子正好笼罩在盒子上。
他不敢打开，但是他也并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谢谢，咖啡很好喝。”叶秋一手抱起盒子，起身朝苏沐橙微微鞠了个躬，“有点事，我先走了。”
叶秋抱着盒子下了楼，坐进驾驶座后将盒子放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他正想扭动车钥匙，却不小心触及了一个从未摁过的按钮，一个小抽屉弹出，他一眼没看随手按了回去。
一些灰白色的粉末落在他的膝盖上，随窗外的风飘了出去，不知消散在何方。
叶修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旁边坐着拿着奖杯的叶秋。叶秋左右看看奖杯，一副感觉很好笑的样子：“评委们是瞎了眼吧，这都能颁奖。”
“还嘲讽起来了是吧，不服我们换个位置啊让我拿。”叶修停车等绿灯，拉开了驾驶座旁的一个隐蔽的小抽屉扔了什么进去，顺手将晴天娃娃挂件的脸扭过来对着车里面“这奖杯听说含金量可不轻的，怎么到你手上跟玩儿似的。”
“坑你的吧，可轻了这奖杯。”叶秋笑了笑，“不过用了那么多时间准备比赛，确实在心理上得骗骗自己含金量挺重。”
“不过赢了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了，就这样了吧。”叶修开口，嘴角蓄着无奈的笑意，“这奖杯四年前就本该属于沐秋的，一定要交到沐橙手上。”
叶秋沉默着摆弄挂在内后视镜上的晴天娃娃，最后轻轻一拨将娃娃的脸对着外面：“嗯，确……”话没说完，话音戛然而止。
叶修眼前忽然出现了一辆横穿的大卡车，他只来得及狠狠踩下急刹车。叶秋却因受到惯性的作用向前一倾，额头磕在了奖杯尖上闷哼一声顿时血流不止。叶修打满了方向盘以为可以错过去却撞上大卡车的车尾，车子侧翻倒地，车里弥漫了一股灰尘。
“叶……”一只手搭在叶修脸上无力地拍了拍，他什么也听不清，睁开眼想说些什么，却感觉接下来是一片天旋地转。
他抱着那个奖杯，紧紧地没有松手。
车里的时钟，停在了4:45。
一只紫色的蝴蝶，透过破碎的车窗落在奖杯上似是微憩。然后扇动翅膀，像是披着一缕烟尘一般消失在窗外的远方。
《庄周梦蝶》全文END